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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 吃窩邊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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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宜真淡淡道:“那你為何欺瞞為師?”

師父果然和徐映寒一樣,早就猜到了她的功法來路,師父一直在等她坦白。穆世瀾心中一驚,很快鎮定下來:“徒兒受人之托,要將那真傳玉簡親手交還掌門師祖。因掌門師祖一直閉關不出,徒兒想等他老人家出關後再歸還。但如今,徒兒知道,不能再等下去了,徒兒怕等不到那一日……”

她的話並非危言聳聽,有穆雲英、穆嵐雪的先例在前,她能預感到這次遭遇心魔,若不能盡快化解,只怕自己也會和她們一樣走上絕路。

徐宜真點了點頭,神情冷峻地道:“為師能理解你不能失信於人。不過,你隨身帶著真傳玉簡,一旦被人發現,無論對你自身,或門派,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。你可明白?”

穆世瀾咬唇道:“徒兒知錯了。”不等徐宜真再問下去,她主動坦白了當年在穆府裏和不語大師的約定,末了問道,“不知師父可認識徒兒的姑祖母——穆雲英?”既然不語大師是穆雲英的女婿,而穆雲英、穆嵐雪都修煉過《寒融訣》,那真傳玉簡必是經穆雲英傳下來的。穆雲英又是怎會得到洪乙傳承的?

徐宜真道:“你祖父穆雲崖同洪乙師祖昔年是知交好友,你姑祖母身患寒血癥,當年那《寒融訣》的功法,就是洪乙師祖應你祖父的請求,按她的體質量身創造的。只可惜,你姑祖母求道心切,不等根基穩固,強行結丹,才中途隕落。”

難怪當初穆雲崖提到姑祖母時,欲言又止,想必那是爺爺的一段傷心往事。他本指望好友洪乙真人能夠幫助妹妹改變命運,結果穆雲英修習那功法後還是隕落了。藥王洪乙畢竟不是聖人,在自創功法時也很難避免缺陷。而經過這些年的修煉。穆世瀾早就發現。《寒融訣》並不如理論那樣完美,修煉起來瓶頸重重。

當年穆雲英修習了《寒融訣》,等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,除了一往無前地克服重重瓶頸之外,別無選擇。先是給予人巨大希望,之後卻不得不陷入失望的深淵。穆雲崖對洪乙真人必定是懷著極為覆雜的心情吧?既感激他讓妹妹得以修仙,又遺恨妹妹過早隕落。既然是知交好友,穆雲崖必定無法責怪洪乙真人,只能把失去至親的痛楚藏在心中。

穆世瀾又問道:“那師父是否認識不語大師?他是我雪姑姑的丈夫。”

徐宜真思忖了片刻,道:“難道是當年的護山童子——謝麟?”

穆世瀾奇道:“護山童子?

說起往事。徐宜真面上有淡淡的失落:“謝麟是我的小師弟,他是本門唯一的七品煉丹師。年輕時。他曾經是雲渺峰的護山童子,那時他還未認識穆嵐雪。在和穆嵐雪成親之後,他就不再擔任護山一職,而是和穆嵐雪歸隱山林,後來二人孕有一子。當年,穆嵐雪從你姑祖母那裏偷學了《寒融訣》,在生產時運功。引得惡疾發作。為了救她母子,謝麟回到師門,求取挽救之法無果。穆嵐雪雖生下一子,卻丟了性命。謝麟自那以後,就再也不曾回過師門。原來這些年,謝師弟竟還留在穆府,只怕他心有埋怨,再也不肯回師門了。”

當年不語大師讓她親眼看到雪姑姑的屍身,就是提醒她拜入雲渺峰後。不要再走穆嵐雪的老路。一本功法,讓穆雲英、穆嵐雪有幸踏上修仙之路,最終也讓她們難逃隕落的命運。

穆世瀾心中一沈,卻不甘地問道:“師父,難道這套功法的缺陷就沒有辦法克服?”

這丫頭就不怕走上和前人一樣的絕路?徐宜真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:“怎麽,你還想繼續修煉?”

穆世瀾點了點頭:“不是別無選擇,而是我想比姑祖母、雪姑姑她們走得更遠一些,哪怕希望渺茫,我也想嘗試。”

徐宜真眼睛一亮,沈吟了片刻,頗為讚賞地道:“你有此決心,為師甚為欣慰。不如這樣吧,你且回去等幾日。為師盡快安排你和掌門見面。或許,掌門有更好的建議。”曾經的悲劇,但願不要再在這丫頭的身上重演。

卸下真傳玉簡的秘密,穆世瀾走出臨雲閣時,腳步輕快了許多。

雖然沒能從師父那裏問到克服瓶頸的辦法,但總算可以馬上見到掌門了。

穆世瀾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,騎上白鷺,趕回住處。

“穆姑娘請留步。”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,攔住了她的去路。他眉目含笑,周身一股無形的威壓釋放而來。

“皓寧長老。”雲渺峰這位最年輕、最隨和的元嬰師祖,她可是早有耳聞的。她平時極少碰到這位師祖,偶爾在臨雲閣遇上,頂多就是行個禮打聲招呼,方才他和師父正在對弈,想必是被支開了吧?就是不知他為何叫住自己?穆世瀾不敢怠慢地施禮一拜。

“曾兆書在我那閉關,你不想去看看他?”皓寧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女子。

穆世瀾感覺一股神識掃了過來,擋也擋不住的浩然之氣。強者的氣場果然強大,難怪曾兆書當年一心求助於他。還記得她被帶進福音島的那一瞬,曾兆書喚了一聲“小七”,之後一別就是三年,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,她又怎麽可能忘記?穆世瀾欣然笑道:“好啊,那就有勞前輩帶路了。”

皓寧很是意外,忍不住多看了面前女子一眼。心中直嘆,不過是個天生寒血癥的修煉廢柴,模樣還算入眼,氣質雖出塵但銳氣太重。不知這丫頭給曾兆書灌了什麽*湯,把那小子迷成了那副德行。他可不會忘記,當年曾兆書來求他時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慘樣。難得碰到曾兆書這樣一個對他脾性的徒孫,本想把曾兆書培養成“護山童子”,結果曾兆書卻陷入兒女私情不可自拔,讓他好不惋惜!只能暫時打消了那個念頭。不過,既入了他的法眼,他可不會輕易讓曾兆書逃掉。

皓寧抖出了無定雲絲,帶著穆世瀾和她一道回了落雲第四峰。

進入皓寧的洞府後,穆世瀾著實震撼了。

深不見底的壕溝如同噴泉般噴出一股股濃郁的靈氣,輕吸一縷,全身的毛孔如被洗滌一般舒爽愉悅,使人好像步入一團清涼的雲霧。也只有元嬰期修士,才有資格享用這麽大一條天然靈脈。她幾乎可以想象,為了抱住皓寧這棵大樹,曾兆書肯定沒少發揮他死纏爛打的本事。

皓寧指了指頭頂,“曾兆書就在上面。穆姑娘想見他的話,我即刻喊他出來。”

頭頂的洞壁嚴絲合縫,根本看不到洞室的入口在哪裏,看來曾兆書這次閉關是下定決心要築基了。

穆世瀾笑著婉拒:“多謝前輩,不必打擾他了。我來看一眼就夠了。”

皓寧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“當年,你被四大惡修劫走,那小子為了救你,整日煩我,把我煩的一個頭兩個大。此番他之所以閉關築基,也是為了能夠解開法陣,好早日救你出來。如今,你已經回來,而他到現在還擔心著你,你卻不告訴他,就不怕以後他知道了,會生氣,會傷心?你就不在乎他的感受?”

這位元嬰師祖真是童心未泯,小輩之間的私事也這麽好奇,難道他在為曾兆書打抱不平?穆世瀾笑瞇瞇地道:“皓寧長老多慮了。依我對曾兆書的了解,只要我平安回來,他高興還來不及,又怎會同我計較那麽多。曾兆書難得閉關一回,我就不打擾他修行了。等他出關後,他真要生氣,就由他去好了。我寧願讓他氣這一回,也不要妨礙他築基。”

看她對曾兆書知根知底,兩人的感情果然非同一般。他要想讓曾兆書斬斷這份感情,還真是棘手。皓寧煩躁地撓了撓頭,眼珠一轉,道,“我就說嘛,你到底是曾兆書的小女友,外面那些傳聞肯定都是假的。”

穆世瀾奇道:“什麽傳聞?”

皓寧啪地打開青鸞扇,氣定神閑地扇著:“難道你竟不知?當年,徐映寒為了你,和謝婉鬧翻,三年都沒理她。這件事早在門派裏傳開了,大家都說,如今你才是徐映寒的意中人。幸好曾兆書在閉關,要是等他知道了,肯定要把徐映寒揍一頓才解氣。畢竟,他才是你的小男友嘛!”

見穆世瀾聽得目瞪口呆,皓寧添油加醋地說道,“曾兆書和你好時,徐映寒還不知道在哪裏。而且徐映寒是曾兆書的師兄,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,這小子也忒不夠意思了,居然橫刀奪愛,連師祖我都看不下去了。就是不知,穆姑娘你是怎麽想的?曾兆書對你巴心巴肝,難道你真要放棄他,去和那個徐木頭好?”

什麽兔子吃窩邊草、橫刀奪愛……敢情她成了“三角戀”的女主角?雖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,可這種無稽之談傳出去了,豈不讓她陷入無止盡的緋聞之中,到時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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